戏剧文学

进入K城:编作剧场与舞台科艺叙事的拓展实验 ── 以感官体验重构《K城以外二三事》

  • : 郭永康
在《K 城故事》中,导演Travis Preston 带领创作团队,尝试以一种非传统的剧场语言,转化艺术总监潘惠森笔下奇幻而诗意的短篇小说《K 城以外二三事》。这个製作不只是演绎文本,更是对剧场叙事与观演体验的重构与延展;不只是对改编,更是一场有关「编作剧场」(Devising Theatre)、空间叙事以及感官体验的拓展实验。
 
编作剧场:集体生成的叙事方式
编作剧场是一种强调集体创作、非剧本主导的创作方式,往往从身体、影像、声音、即兴等元素共同出发。它有别于传统戏剧中,由剧本衍生表演的线性逻辑,表演、设计、文本发展三者同时进行,彼此影响。
 
在《K城故事》中,导演带领演员与设计师从小说的意象出发,透过工作坊进行自由探索,逐步建构出形体语言与视觉诗学的素材。这种「编作」手法使舞台科艺从早期阶段便成为创作的关键一环,共同建构叙事与美学。
 
这种创作策略有别于剧团一贯的排练框架,它打开了让「演员如何感知文本」、甚至「观众如何接收故事」的多重可能,使表演不再只是台词的载体,而是观看与聆听的经验。
 
并置策略:影像、声音与形体共构的叙事
在《K 城故事》中,观众将不再只观看演员的演绎,也将「听见」叙事( 经由声景与语言碎片)、「看见」叙事(由动态画面构成),甚至「感受」叙事(透过光影与空间氛围)。导演所採取的策略,是让不同媒介并置于舞台之上,彼此平等交织,而非从属。
 
「并置」使身体与影像之间不再是谁支配谁的关係,而是共同叙述故事。演员的肢体动作配合影像变化,影像的出现也为演员的表演赋予新的意义。一段演员的形体调度,在投影的对照下生出双重叙事效果——真实的演员呈现角色的行为,同时投影展示其内心想像或回忆,两者共同讲述故事的「表层」与「潜层」,剧场的「现在时空」与投影的「过去/想像时空」并行展开。此外,声音、音乐与影像及表演的结合也构筑了叙事的多重声部:声音不仅衬托情绪,更可如同角色独白般引导观众理解场景意涵。声景设计与旁白可能与影像拼接出完整叙事,使观众经由多种感官线索来拼凑剧情。这种多媒体共构的方法使舞台叙事从线性的单一文本转向网络般的多线并进——观众的注意力在演员、影像、声音之间游离,不同元素交互影响形成丰富的感官体验。观众并非仅仅透过台词对白去「理解」剧情,必须主动在视听之间进行「剪接」与解读,剧场的线索从「单一焦点」变为「多重焦点」,强化了剧场的沉浸感。
 
这种手法与Travis Preston早期作品如 Fantômas: Revenge of the ImageAugustine Machine ou Encore une nuit d’insomnie 的空间美学一脉相承——观众不再只是观看一个由演员表述的叙事,而是要求观众在形体、影像与声音的拉扯间主动「编织」意义。
 
拓展叙事:感官场域与虚实交错
透过多媒体与编作手法,导演试图将剧场转化为一场虚实交错的感官之旅。在这齣作品中,剧场可以幻化成小说中「春威夷」以及「K 城」的诗意场景,虚构的城市空间经由实体舞台设计与虚拟影像投射的融合而具象。观众置身其中,彷彿游走于真实与梦境两个维度。
 
这种空间叙事,拓展了剧场的感官体验,声音、光影、气味,甚至气流,都能成为剧场语言的一部分,全面调动观众的身体感知。「K 城」因此不仅是小说中的一隅,更成为观众观演经验中的「场所」。
 
小说《K 城以外二三事》中充满超现实的意象:海底列车、从鸡蛋泡沫中游出的鱼、石蘑菰等。当这些文字意象转化为各种感官元素在剧场中呈现时,观众不再只是透过角色对白「想像」这些意象,而是能直接体验它们的存在。
 
从文本出发,抵达未知的想像
《K城故事》并不只是一次文字转化为舞台的练习,更是一场重塑剧场语言的实验。文字能引发无限的感知与想像,而剧场正是将这些抽象的可能性实现的场域。剧团亦为《K城以外二三事》製作了一部有声绘本,作为另一种对春威夷与K城世界的延伸想像。绘本的插图与动画全由AI生成,声音由演员演绎,现今科技的便利,拓阔了人类「绘形绘声」地呈现幻想世界的各种空间。
 
无论是透过剧场转化还是有声绘本的呈现,也期望能发现故事的更多可能性,并于未来成为一趟更具诗意、充满想像力的梦幻旅程。有兴趣深入K城世界的观众,可于场刊扫描QR code,或在剧场入口寻找前往K城的车票,一同进入这个文字、声音与影像交织而成的奇幻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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